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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城（17）

黄志轩离开后，朱一龙一个人坐在床边，到傍晚的时候天开始下雨。房间里渐渐暗下来，他用手机买了一张火车票，打算去s城附近的x市。

第二天一早黄志轩把车开到公寓留下，给朱一龙捎带了一袋子服装和生活用品。

看样子你是打算出去。

朱一龙看了一眼雨后的天空，没有下干净的云层聚集在一起，潮湿而沉重。

想去x市。他梳洗得很整齐，有些没有痊愈的伤口也被很好地处理过了，眼睛里有一点光。

然后打算不回来？黄志轩看到朱一龙手腕上的表。这出门总得有点盘缠是吧。我瞧这表不错。

朱一龙摸了摸表盘已经有划痕的手表。毫不吝惜地将它取了下来。

多少钱你看着给。

黄志轩吊儿郎当地笑着，笑出几条夸张的鱼尾纹。

朱一龙没坐上火车，黄志轩亲自驾车送他去了x市。

别急着说再见，正好，我去拜访一位老朋友。黄志轩在市区街口把朱一龙放下。回见。

朱一龙拐到一个小巷子里去，看到有居民出租房屋的广告，讲好价钱，押一付三住了下来。

出租房就是普通的居民楼，楼道的灯坏了，好在房间还算规整，设施一应俱全，房东还讲朱一龙运气好，正好有个租客搬出去了。

朱一龙注意到门上有点暗红色的痕迹，但他喜欢这里的僻静。

这里的网特别快。你加我下微信好吧。房东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微信二维码。

啊，可以。

黄志轩打了好些电话，都快放弃了，才联系上姜阳。怎么，哥们叫不动你了。

几番谈话了解下来才知道姜阳被赵云澜摆了一道，如今境外躲风头呢。

黄志轩不是第一次听说赵云澜的名字，他跟姜阳那点纠葛他是知道的，但还不至于明面上动干戈。

你惹到他了？

一时半会说不清楚。

后来黄志轩见过赵云澜一次，因为七弯八拐的生意上的关系。几个大人物坐在一起，他其实跟赵云澜差不多大，但总感觉差着辈分，赵云澜坐在主位，独裁专制。身边那个叫沈巍的，穿得露骨，奉着茶，大概是那种明目昭彰的关系，他也就多看了几眼，却害得沈巍跪了碎茶盏。

尚好的青釉瓷器，磕在沈巍膝盖上，白袍子立马湮出血痕。

沈巍发着抖，跟黄志轩赔礼道歉。

哪里错了。赵云澜吼了一句。

黄志轩都被吓得一愣。

这也…不怪他。黄志轩心想你故意摆出这么个花瓶，给谁看呢。

云澜…沈巍撑着地，让膝盖的受力能小一点。

是…小巍，小巍不该勾引…

黄志轩腾地站起来，这罪名未免有点大了。

看来客人并不满意你的道歉啊。赵云澜按住沈巍的肩膀。

沈巍膝行几步，在地板上拖出殷红的血迹…爬到黄志轩脚边，抬起他那张苍白凄艳的脸。闭上眼睛，睫毛落下一片阴影。

求您责罚。

黄志轩下不去手，倒有几个旁观者跃跃欲试，不过碍于赵云澜的威慑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
黄志轩不愿动手，赵云澜也不强求，只是叫沈巍跪着，继续侃侃而谈。

在大伙高谈阔论中，沈巍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叫喊，又或者，他根本没有发出声音，只是倒下时身体撞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。

黄志轩之后再没有登过赵云澜的门。